杜甫五古《次晚洲》读记

杜甫五古《次晚洲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大历四年（769）春，时杜甫在赴衡州途中。晚洲：今属株洲市渌口区。《清统一志》卷276长沙府：“晚洲。在湘潭县南一百十里，石洲之北。”

次晚洲（杜甫）

参错云石稠，坡陀风涛壮。晚洲适知名，秀色固异状。

棹经垂猿把，身在度鸟上。摆浪散帙妨，危沙折花当。

羁离暂愉悦，羸老反惆怅。中原未解兵，吾得终疏放？

【注释】坡陀：同“坡陁”。山势起伏貌。《北征》（杜甫）：“坡陀望鄜畤，岩谷互出没。”

散帙：打开书帙；读书。《酬从弟惠连》（南朝宋-谢灵运）：“凌涧寻我室，散帙问所知。”刘良注：“散帙，谓开书帙也。”《归来》（杜甫）：“开门野鼠走，散帙壁鱼干。”

把：《落日怅望》（齐-谢朓）：“寒槐渐如束，秋菊行当把。”《蒲坂行》（齐-陆厥）：“江南风已春，河间柳已把。”

羸老：衰弱的老人；衰老。《左传-襄公十年》：“余羸老也，可重任乎？”《闲居赋》（晋-潘岳）：“太夫人在堂，有羸老之疾。”

疏放：粗疏豪放。《思旧赋》（魏-向秀）：“嵇康志远而疏，吕安心旷而放。”《狂夫》（杜甫）：“欲填沟壑唯疏放，自笑狂夫老更狂。”

【大意】参差不齐，巨石众多；起起伏伏，狂风大浪。刚知道晚洲这个名字，美丽景色确实异样。船经树下，垂猿以手把棹；飞鸟过江，身在飞鸟之上。船随浪颠妨碍读书，遇到危沙俺折花抵挡。（折花可抵船避危沙？沙上有花顺手折之。言船近危沙。戏言。）四处漂泊的人聊以愉悦，衰老之人反而更加惆怅。中原尚为完全休兵，俺哪能得到真正的疏放？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前8句写晚洲景。刚知晚洲的名字，秀色确实异样。巨石林立错落，波涛起伏雄壮。江水涨，树上倒挂的猿猴抓到了船棹。落差大，俺身在过江的飞鸟之上。船在颠簸，妨碍读书。船近危沙。俺折花抵挡。（“危沙”句戏言。承上起下。）末4句写感想。知道折花挡不住危沙，俺只是羇离之中“暂愉悦”。其实俺一个衰老之人，心中反而无比惆怅。中原尚为完全休兵，俺咋能得到真正的疏放？